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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记事(番外)我拥抱夏晨的黎明

现代AU,楼诚/诚楼无差,强强互攻

我把我眼里的巴黎写给你们看,我把我眼里的尼斯写给你们看,我把我眼里的爱情写给你们,我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写给你们。


番外:J’ai embrassé l’aube d’été(我拥抱夏晨的黎明)


盛夏来得如此姗姗而又如此突然。

前一个星期还穿着夹衣打着伞,仿佛一夜之间被季风吹过,热浪滚滚而来,让人变成踩浪的小孩。

 

今年法国的国庆节落在周四,连着周五搭桥一个小长假。

学校的放假通知一出,明诚就打开了谷歌地图。

“去个有太阳的地方。”明楼说。

明诚撑开伞遮住两人:“难说。”

明楼笑:“那就随便了。不能定目的地,能定同伴也不错。”

明诚把手机塞进明楼手里,空出手来揣进外套口袋:“不下雨的地方,都行。”

明楼愣愣地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阿诚一脸调皮的憋笑,摇摇头锁上屏幕:“你呀……”

——你呀,你呀。也就是你呀,怎么样都行。

 

明楼选的地方没有丝毫的惊喜,côte d’azure(黄金海岸),法国人夏天最爱去度假的地方。

火车票和酒店一早就定好了,天气却在他们出发的时候意外地转好。下了两个月雨的巴黎晴空万里如洗,终于在七月中旬收起了夹衣外套,换上T恤轻装上阵。

火车上,明诚看着窗外灿烂的田野说:“怎么好像有点亏了的感觉。”

明楼不明所以。

“好不容易巴黎入夏了,”明诚耸耸肩,“我们又不在巴黎了。”

“尼斯天气不是更好吗?”明楼说。

“旧的习惯了。”明诚撇着嘴想了想,“要是有人比我更好呢?”

明楼先是不屑的笑了笑,又瞥见阿诚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才说:“你知道不会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明诚有些赌气,二十岁的时候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一见明楼笑得冷了就先慌了。

明楼转头看着阿诚,看了半晌才极其认真地说:“我爱你。你知道了?”

明诚耳朵尖先烧红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知……知道了。”

车厢里坐满了假期去南部度假的人们,可他们并不知道,那两个并排坐在一起的年轻的中国男人,看似正襟危坐像是认真地谈着什么生意,其实是在用他们不懂的古老的东方语言,说着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情话。

明诚却觉得这种感觉就像审讯室常用的单向透视玻璃一样。能把情话说得如此公开又隐晦、杀伐而温柔,也就是明楼了。

 

 

尼斯是一个长条形的城市,沿着天使湾一条长达五公里的盎格鲁大道就是这个城市最让人沉迷的地方。

夏天天黑得晚,尽管明楼和明诚吃完饭已经晚上9点了,但天色才刚刚开始转暗。他们的酒店也在盎格鲁大道上,离吃饭的地方大约三公里。正是白天暴晒了一天晚上退凉的时候,海水一浪一浪地打过来,凉风吹走汗渍的咸腻触感,留下一缕清明。

“走走?”明诚提议。

明楼欣然接受。

盎格鲁大道和别的海滨大道不同,它有着和车行道一样宽的步行道,留给散步、跑步、骑车、滑板的人们,另一边就是沙滩和大海。要说成因,倒也能列出个一二三点来。

Promenadedes Anglais,直译为英国人漫步道,这个名字一听就有点名堂。十八世纪的时候英国人爱到尼斯来度假,就雇佣当地的乞丐修建了这样一条专供漫步的大路,后来尼斯并入法国版图,名字也没改。

尼斯这个城市不比马赛,马赛有港口又正对着北非,而尼斯不过是跟南法大部分地方一样的石头城,还有一条英国人留下的盎格鲁大道。

尼斯似乎天生就是让人无所事事地漫步的。

“大哥。”

“嗯?”

“大哥……”

“我在听。”明楼转头撞上明诚的笑脸,眼睛弯弯的盛满了星光。

“希望能陪你一直走下去。”明诚说。

明楼道貌岸然地说:“今天是谁说自己恋旧的?”

“大哥!”明诚不满地喊了一声,又认真地说,“我好像想明白了,尼斯很好,气候比巴黎好,比巴黎干净整洁;我也不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一定有人比我更优秀。”

明楼笑着点点头,鼓励阿诚继续说。

明诚笑起来,浮躁被海风吹走,只剩下少年心气的干净坦荡:“可重要的是我和你在巴黎的日子。大哥,重要的是我在巴黎有一个家,还有一个你。”

 

明楼早上7点钟因为生物钟醒了。因为南法的蚊子太猖狂,所以一晚上都关着窗户,一早醒来难免闷热,再一看旁边的人,已经把被子踢到了床下,还不老实地露着半个肚子。

明楼先把阿诚的白T拉下来,再轻轻下床打开了窗门,放海风进来。做完这些明楼就站在小阳台对着地中海开始放空了。平时7点钟起床,一杯咖啡再去学校上课。可现在是假期,尽管太阳已经升起来,不冷不晒正是好时候,可是起来干嘛?

“……大哥?”房间里隐约传来阿诚迷迷糊糊的声音。

明楼应了一声,转身回房。明诚躺在床上朝他伸了一只手,明楼走过去握住,明诚另一只手很快就缠了上来。明楼被带地一个趔趄往床上倒,勉强用手肘撑着才没压到明诚,再定眼一看,始作俑者还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还没醒呢。

明楼哭笑不得。既然被黑手拉了一把,那要个吻应该不过分吧?

明楼嫌姿势别扭,索性就着明诚的手重新躺回床上。明诚凑近明楼身上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清爽的凉气,头蹭了蹭明楼的胸口,蜷成一团继续睡着。明楼空出一只手搭在明诚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像从前哄他睡觉一样,拍着拍着终于把自己拍又睡着了。

 

明诚醒来的时候10点过,太阳已经斜斜地照进了他们的房间,屋里的温度又升了上去。他眨了眨眼睛觉得房间的布置似乎有些奇怪,仿佛一夜之间世界转了个方向,让他一觉醒来觉得头晕目眩。

然而明诚很快找到了原因——转了个圈的不是世界,而是他自己。他此时横躺在床上,头枕着明楼软软的肚皮,明楼一只手搭在他胸口。也亏得床大,脚不至于掉下去。

明诚小心翼翼地从明楼肚子上蹭起来,轻轻转了个圈回到明楼身边又躺下。难得明楼还没醒,明诚果断决定继续睡。

这一切像兰波的诗歌《L`aube(黎明)》中所写:

J’ai embrassé l’aube d’été. 

Au réveil il était midi. 

(我拥抱夏晨的黎明。醒来,已是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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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巴黎国殇的故事还没写完布鲁塞尔就被袭击了,这次是尼斯的故事还没写完慕尼黑又出事了。

虽然慕尼黑的枪击案最后证实跟IS无关。


尼斯恐袭的第二天我去了南法,去看戏剧节。

有一出官方话剧有深刻地触及到我,那部剧叫《20 November》,讲述了一个17岁的青年拿着枪去自己的学校枪杀所有人之前一个小时,他用DV机拍摄了一段视频的过程。

他对着DV机说得最多的就是:“你们看着我,或早或晚,你们看着我的眼睛。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们的错!”然后他把自己的照片画成了一个天使,又粗暴地擦掉。

最后他穿上风衣拿起枪问:“有人要跟我说什么吗?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我去了。”


走出剧场的时候有种不能抑制的颤栗,一部瑞典的话剧,演员说着瑞典语,我一个阅读障碍症患者看着字幕,可是那种力量穿透一切来撕扯我。

我首先想到了挪威2011年7月22号那场北欧最严重的枪击案,我坚持这部话剧是以那场枪击案为蓝本写的,只是挪威枪击案的凶手不是个学生而已。


然而今天慕尼黑的案件渐渐清晰,一个18岁的德国青年,崇拜当年挪威那个凶手,在同样的7月22号,杀人再自杀。

这一次,什么都对上了。18岁,被霸凌,抑郁,不被理解。


我感慨《20 November》,可我不原谅杀人者。

他们枪击的,是别人眼里美好的东西。


最近有朋友去尼斯,拍了英国人大道的近况:宽阔的海滨大道上摆满了鲜花、蜡烛、照片、海报……他们用纸笔写下大大的Liberté, Egalité, Fraternité(自由、平等、博爱)。

这不是我想给你们看的尼斯。

我见过的尼斯,一片蔚蓝,干净洁白,没有见过枪没有染过血。


我的心愿很大。

我希望男女平等,我希望GLBT有合法权利,我希望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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