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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记事 10

现代AU,楼诚/诚楼无差,强强互攻


“应该……就在这里了。”明诚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手机导航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给明楼指着一扇紧闭的大铁门。

明楼摸出一把钥匙,见明诚双手不空,只得自己动手一回。铁门打开,明楼先一脚跨了进去,一边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水,一边找着门里的电灯开关。明诚收了伞落下一步,进门的时候刚好明楼摸开了电灯,铁门里面一排一排地亮了起来。

“啊……”明诚抬头环视了一圈,发出一声感慨,“这就是学校的档案室啊。”

看不到四周边界的屋子里,白墙白炽灯,下面是两米高的灰铁架,每格之间仅供一个人通过,整齐而密集地填满了整个空间。

明楼怕雨飘进来,把铁门关上了,然后这个空间里潮湿的霉味就清晰了。

明诚扇了扇口鼻处的空气,皱了皱鼻子:“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停雨吗?”

明楼叹了口气:“天气预报也败给了百年诅咒。”

“星期天还来仓库检查档案,您这算是赔本赚吆喝吗?”明诚不解。

“前提是法国人明白什么叫吆喝。”

明诚皮笑肉不笑:“好的,那就只剩下赔本了。”

“谁说的,”明楼拿过雨伞靠在墙角,“我有加班工资。”

“然后你就把我叫上了,还美其名曰我是来义务劳动的学生?”明诚不满,竖起双手的食指中指,比了个双引号的手势,“我什么时候就‘被志愿’了?我找谁报去?”【注】

“找我抱呀。”明楼笑盈盈地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了明诚。

明诚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又安静地让明楼抱了一会儿。

很难想象六月份的天气还如此地恶劣,没完没了的大雨,近百年来塞纳河的最高水位,阴冷潮湿。

却正好需要一个拥抱的温度。

“该工作了,大哥。”

明楼只是“哦”了一声,却没动。

明诚又挣扎了一下:“我大衣是湿的。”

“没事。”

“……你大衣也是湿的。”

明楼悻悻地松开手。

明诚抬起手臂从铁架中间划开:“我负责左边,你右边。”说完又凑到明楼脸颊亲了亲,“Bon courage.(加油。)”

 

明楼接下这个工作也纯属无奈。

今年厄尔尼诺年,三月份以来雨水不断,塞纳河一路涨水,终于到了洪涝警戒水位。

巴黎一大有个存放档案的仓库在塞纳河边,往年一直默默无闻地锁着,直到周五晚上一场大暴雨,市政府才跟学校发了通知。毕竟是一屋子的纸质文件,学校为了找人确认仓库的情况,便一层层问下来,结果教职工里就明楼住在隔壁两条街。

明楼查了一下天气预报,见星期天放晴,想着在雨里泡了这么久,也是打算跟阿诚出去晒晒太阳,索性就应了下来。谁料早上起来一看,还是没完没了的雨。

百年洪水诅咒的城市,相当灵验。

 

明楼先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检查墙体和天花板是否漏水,一边跟蹲在地上的明诚说:“顺便看一下超过三十年的档案有多少,学校准备销毁了。”

明诚应了一声,又说:“本来只想让你请午饭,现在你必须把我的晚饭也承包了。”

明楼瞪大眼睛:“这么点事你打算一直做到晚上?”

明诚无语地抬起头来解释:“下午有同学邀请我去看她的演出,我打算弄完带你一起去。”

“你确定她想在演出的时候看见学校老师?”

“说不定。”明诚笑,“Marine可崇拜您了。”

“原来你是去把我卖了啊。”明楼这下了然了,又问,“想吃什么?”

“这雨下得……”明诚认真地想了想,“想吃火锅。”

“行,一会弄完去吃凉皮,付钱的人说了算。”

明诚抬头无比怨念地看了一眼,然后扔下手里的材料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干了,我要罢工!”

明楼笑问:“工会批了吗?”

“工会和老板怎么能是同一个人!工会的独立性呢!”明诚控诉。

明楼低头看着明诚坐在地上耍赖。明诚小时候不会跟他做的事情,现在倒是得心应手了。明楼走到明诚身边蹲下,后者还像一只生机勃勃的小豹子似的瞪圆了眼睛。明楼凑过去吻住他,却在明诚刚张开嘴的一瞬间牙齿擦着他的下嘴唇撤走,笑:“现在可以干活了?”

明诚瘪嘴,又想了想:“大概能管个十分钟吧。”

明楼站起来朝自己的区域走去:“那你电量不足之前自己来找我。”

明诚笑了笑,也投入了自己这边的工作。

在法国,三十年的档案就可以销毁了,因为三十年已经足够说明一个人的半生。假设一个普通人离开大学是二十五岁,三十年后他将到达前退休年龄,开始走入老年。他的档案不再重要,他能为社会提供的资源也越来越有限。

档案将被销毁,就像过期的罐头和保鲜纸。

明诚无意打翻一本毕业册,从里面掉出来一张黑白集体照。他或许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看到这张相片的人,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难受。

半晌明诚把相片重新放进册子里,又把册子放回原处,然后朝明楼走去。明楼正拿着笔记本记着什么东西,瞥见明诚又夸张地看了一眼手表:“还没十分钟啊。”

明诚抱着他的腰,下巴搁在明楼肩窝里。

“你这性能不行啊,”明楼笑,“要返厂修一修。”

明诚用脸颊蹭了蹭明楼的鬓角,突然觉得刚才心里那个莫名的空洞被填满,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满足。

 

一个原本简单的工作,结果最后两人赶到Marine演出的教堂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而两人连午饭也没吃。

Ouverture是贝多芬的Egmont,明楼和明诚等着序曲结束掌声响起时才悄悄摸了进去。Marine眼尖看到了明诚,悄悄弹了一下琴弓以示惩罚,然后才看到了明诚身后跟着的明楼,弹琴弓的手立刻变成了撩头发。

明诚看着好笑,先举了下手表示歉意,又拉着明楼赶紧在最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天气预报也不是完全报错,至少现在雨已经停了,乌云开始散开。教堂三面的玫瑰窗开始发光,乐器的声音在飞扶壁和橄榄尖之中回响、在十字架下熠熠生光。

演奏最后以柴可夫斯基N°5 Symphonie结束,全四乐章,一场肃穆雄壮的俄罗斯卷轴。

明楼听得入神。乐团虽然只是一群民间业余爱好者自己发起的,没太大专业性可言,可是比起音乐厅里的专业交响乐团,教堂这种小型的演出反而更加神圣。况且明楼喜欢老柴,严谨又大气,浪漫而悲怆,让人心潮如此澎湃。明诚跟着明楼喜欢俄罗斯派,可他却更喜欢拉赫玛尼诺夫。拉赫玛尼诺夫的浪漫更加细腻柔软,却是一只纤素的手指,轻轻拨了拨心里的泉水。

散场后明楼跟着明诚前去祝贺。明楼跟Marine说着老柴,几句话之后,Marine一脸无奈地转向明诚:“你看,不只是经济学,连我引以为傲的古典乐都比不上明老师。”

明楼笑:“那我还是不说了。你们聊吧,我想参观一下这个教堂。谢谢你今天的邀请,Marine,演出很棒。”

明诚陪着Marine收拾好琴,又送她到了教堂门口。外面太阳已经穿透云层,无比热烈地滋润着大地,扫除连日来的阴霾和潮气。

“我放弃了。”Marine突然笑着说,“我跟他差得太远了,我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明诚心里出现了几种答案,最后都被他否决了。然后他也笑了:“你会幸福的。”

“谢谢,你也是。”

 

明诚再推开教堂门的时候,教堂里竟然传出了一阵管风琴的声音,演奏的却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欢快跳跃的音符用深沉的管风琴弹出来,也不突兀。

教堂里已是人去楼空,明诚循声找去,阳光穿透了玫瑰窗,将五彩斑斓的颜色洒满了教堂。而在管风琴演奏台前,明楼背后沐浴着一片圣光,手指飞跃在键盘上。

听见明诚走近的脚步声,明楼让出半张椅子。明诚从来没弹过管风琴,亦不知明楼是什么时候学的。不过明诚会弹钢琴,也是明楼教的。而明楼此时弹奏的手法,竟与当年教明诚弹小星星时一模一样。

明诚打着拍子按下一个音符,明楼笑了一下,手指让出了更大的空间。明诚就顺着明楼的指引,一个音符接着一个音符,慢慢跟明楼合了起来。

那么我们相差有多远呢?明诚想,大概很远,却又很近吧。


“走吧,去吃饭。我快饿死了。”明诚说。

“火锅店还没开门。”

“谁要吃火锅了。难得太阳这么好,去河边的咖啡厅坐一坐,喝杯啤酒吃点小吃……明老板,再不晒太阳我都要生锈了……”

“好,那我跟着你走。”


【注】双引号手势大概就是……双手比两个兔耳朵造型,然后食指中指弯两下。总之,我觉得这个动作效果意外地萌……

木娄OS:我家阿诚好可爱>-<我要抱抱我家阿诚诚亲亲我家阿诚诚>3<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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