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AU，楼诚/诚楼无差，强强互攻
08.
容易钟情的人，是无酒量的贪杯者。
而真实的爱情是飒爽的。【注】
就像入夏的时候坐在河边晒着太阳时喝下的那一口冰啤酒，玻璃瓶身外面凝结着毛孔一样的水珠，里面像养了一条金鱼一样冒着鲜活的小气泡。然后冰爽的液体裹挟着气体一同刺激着食道，驱散那阵还不太适应却让人欣喜的暑气，又在上唇留下一层洁白细腻的泡沫。
明楼侧头看着明诚抿了抿嘴唇又伸出舌尖卷走残留的啤酒泡沫，喉结鼓动了一下。
“这不公平。”明楼瘪着嘴，“为什么给我点的就是咖啡？”
明诚没说话，只是眼睛划了一条弧线，先落在明楼的肚子上，再往上看向了他的脸。不言而喻。
明楼清了清嗓子，提腹坐正了些：“君子不言私不揭短。”
“我不是君子。”明诚挑眉，“我是利益相关者。”
明楼笑：“那我明天就立个遗嘱，遗产都归——。”
“停。”明诚突然就垮下脸，“不吉利。”
春江水暖鸭先知。明诚坐在河提上看着塞纳河里两只鸭子戏水，又掰了面包扔下水，两只鸭子就朝着明诚扑腾过来了。阳光铺满他的白Tee，却在他身后拖出一条深黑的影子。
在一颗种子上刻下字，那它长出来的嫩叶上也会留下同样的痕迹。更何况一个被遗弃过的孩子心理留下的阴影。即使在明家生活这么多年、再无愁苦忧郁，明诚那份不安和恐惧仍然能通过一个简单的关键字被引出来——别离。
从前害怕被别人遗弃，现在又开始担心年月把人偷走。
明楼对此清楚了解，便转了转身子，盘腿对着明诚坐着，却只支着脑袋没说话。
明诚瞥了一眼，继续喂着鸭子：“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难受。”
“你会因为知道而拒绝付出、关闭自己吗？”明楼问。
“不会。”
“你会觉得这些年月都毫无意义吗？”
“不会。”
“你会觉得亲情和爱情是我强加在你身上的枷锁吗？”
“当然不是！”
明诚一转头却正好对上明楼的眼眸，笑眼盈盈像被暖风吹过的竹林，仿佛还能听见他笑得“沙沙”的声音。
“——所以不要害怕年月，”明楼说，“否则你怎么知道命运留给你的是什么。”
明诚的嘴角又往下弯了一点，却不再是刚才的赌气。他只是突然觉得心房里的血液像被某一个太阳蒸腾出一片水汽，然后气体膨胀充满四肢百骸。只是那一瞬间，再也无迹可寻，但是又好像留下了些什么。
“大哥……”明诚再开口时，嘴角却已经笑得向上翘了起来，“谢谢你，给我的爱找到一条出路。”
让人沉醉的爱情是劣质伏特加，拿去填补遗憾的爱情是旧衣补丁，眼睛下着雨心却为你撑伞的爱情是大病一场，以沉默以眼泪祝贺的爱情是青山坟冢。
可你给我的爱情啊，明诚想，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游清灵之飒飒兮，服云衣之披披。
何不在爱情里站成一种英雄的姿态，肩背挺拔、英姿阔绰、步履坚定。他们说着前面有大风大雨，然后拉起手来闲谈笑语。
【注】木心《素履之往》